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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上沧桑话疍家系列1--一个神秘的古港--大澳

放大字体  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:2014-12-10  浏览次数:83
核心提示:100多年前,位于阳江东边沿海名震全省一时, 被称为“东方威尼斯”的大澳港,竟在一夜之间悄悄消地失了!
    100多年前,位于阳江东边沿海名震全省一时, 被称为“东方威尼斯”的大澳港,竟在一夜之间悄悄消地失了!
    大澳赚钱大澳花,东平赚钱无归家。
    不怕东平蚁,最怕大澳鬼。
    先有大澳,后有东平。
    现在只剩下这三句流行百年的民谚,给我们留下研究大澳古港兴衰演变的历史轨迹。
    
    关于大澳,清朝末年的《阳江县志》是这样记载的: “大澳港在城东南100里。一山突出,东西南三面环海,如人伸半臂,然势略弯抱。港口在西南方,距葛洲山4里。从葛洲外入港口,阔3里,水深10丈。从葛洲内入港口,阔1里, 水深丈余。港内亦水深丈余。向建有大小碉楼2座,夹峙南北。两岸今皆倾圯。 大澳市有商店数十间,邑人居十之九。渔船亦多在此湾泊。商务为闸坡、东平两澳之亚。惜西南方无甚屏蔽,不足避风。先是大澳海面屡次失事,乾隆9年, 立石葛洲与新宁县分界,是地尚兼属两县。嘉庆16年,始奉拨全归阳江镇左营管辖。以一把总驻兵守之。光绪27年,澳商以地方不靖禀准厅丞沈鸿寿与东平澳募勇联防。宣统元年,复禀准州牧李鸿钧,设大澳局以资防守。是处为航行省城、香港必经之路,亦阳江海防之要地也。”
   “大澳观音山(澳嘴山)碉楼建于乾隆59年,总督爱新觉罗.长麟令建。 楼外另建炮台一座。嘉庆3年,又于楼后左边增建兵房3间,望楼1座,高4.5米,灰沙石建筑,空心无门只一仅能一人出入圆形洞口。嘉庆16年,拨入阳江镇标管辖。民国荒废。”
   “乾隆9年6月定海界。大澳地方连年失事,邻县辄相推诿。 知县庄大中会同新会、新宁县及广海寨春江协各营员,勘定广肇海面。以葛洲山中分为界,东属新宁,西属阳江。”
   然而,限于手头资料,这仅是清朝以后的情况。这之前呢,只好从民间传说中寻踪一鳞半爪了。
 
 
乾隆改名
 
    传说,当年乾隆皇化名高天赐,与他的契仔周日清南下江南, 在旅店遇见广东捕快方魁。方魁不知他是当今皇上,借着酒意,便把自己的家乡大大夸耀一番。说呀说的便说到“十三行尾”的故事。周日清一听,甚感兴趣,便问:“何谓十三行尾?”那方魁其实也没有到过这所谓“十三行尾”,但话已出口,况正在酒酣耳热中,便信口开河说:“其实也就是阳江东面沿海的一个叫澳仔的地方,您还别看这么个名字,那其实是个好地方啊!。”
    乾隆皇一听便失望了:“噢,我原以为什么好去处,原来不过一个小澳而已。”
    那方魁说:“大人您有所不知,这小澳与新宁县(现在台山市)交界,接近上、下川和南鹏岛,渔船出海方便,是历来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必经之港,列在广东当今6澳之首,您不去看看太可惜啦。”
    那乾隆皇被方魁惹得心痒痒的,但还是装作不感兴趣样子:“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,还有什么地方胜过苏杭的?”
    方魁放下酒杯哈哈大笑:“我说,客官,你又是有所不知,岂不闻,小澳赚钱小澳花,未到小澳莫归家?那小澳的繁华你就可想而知啦。”
    当晚这乾隆爷辗转反侧,心里想着:这小澳究竟是什么去处,那方魁说的竟比苏杭?在一边的契仔周日清知道契爷心事,就说:“契爹,既然已经来到这里,那就去走走吧。说不定那真是好地方,若不去岂不是白出来一趟?”当晚父子两主意已定,第二天青衣小帽便直奔广东而来。
    长话短说。这乾隆老爷少不得一路风餐露宿,来到了阳江东面沿海那叫澳仔的地方。小船甫下,只见小澳车水马龙,热闹非常,骤见一个江南渔港繁华景象,不觉便惊叫出来:“哎哟,果真是个好地方!”当下里找了间全澳最好背山面海的“广客隆”住下来,放下行李便迫不及待带上周日清澳里游转。原来这小澳果真十分繁华,衣食住行,吃喝玩乐,应有尽有。到傍晚,两人便在靠海边一家名叫“海百鲜”的酒楼坐下吃饭,酒酣耳热之时,乾隆皇突然考起周日青来:“青儿,你可知此地为何叫十三行尾?”周日清不提防,果是被考个哑口无言:“契爹,孩儿见识浅陋,实在是不得其解。”乾隆皇哈哈大笑道:“原来这十三行泛指各行各业,我刚才留心数数,澳内渔栏、杉木、桐油、盐店、造船、海味、绳缆、苏杭铺、万生堂、酒米铺、饭店、客栈、日杂、正好是十三个行业。”
    “那这加条尾又是什么意思?”周日清问。
     乾隆皇指指旁边几间青楼:“这‘尾’嘛,就是指这些娼寮和赌馆呀。”
     周日清叹口气说:“这真是世外桃源啊!”
     乾隆皇也颇有同感:“为什么就叫小澳呢?这分明是大澳嘛!”
     这乾隆老爷一直在这小澳留连忘返,若不是周日清一再催归,他可真是直把他乡当故乡呢。
     话说这“广客隆”客店老板也是个读书人出身,几天来,见这两位来自北方的客人举止斯文谈吐不凡,知道不是一般客人,特地好生照顾。这天晚上亲自送水上来,请求两位客官给留下墨宝。这乾隆皇帝是个风流才子,这会正亲自掌板听一个妓女唱小曲,正在得意忘形时,便不假思索答应了:“好吧,明天给你!”那店主一听,大喜过望,连连道谢下去。
    第二天,店主人来打扫房间时,两位客人早已离去。只见桌面上果然留下龙飞凤舞“大澳”两字。再看那油墨未干的钤印──呀,这不看尤自可,一看,浑身打哆嗦,我的天,题字的竟是当今皇帝老爷!当下里连忙跪地谢恩,之后又连忙禀告当地官员。当地官员这才知道当今皇上亲自驾到,连忙就在澳头建了个牌楼,上面镶上乾隆皇上“大澳”两字。
    从此当日的“澳仔”便御赐题名为“大澳”。原来的“澳仔”这名字,用当今的话说,也是个品牌呀,就让给了大澳旁边的一个小地方当名字。不过,为了不和现在的大澳混淆,大澳人要他们在“澳仔”前面再加个“泥”字,以示区别。  
    这间“广客隆”因为乾隆皇帝住过,生意一直兴旺不衰,省内许多间客店也挂起这个招牌,因此,直到现在广东许多地方都有“广客隆”客店。
    不知那时乾隆老爷是否已颁布了《商标法》《广告法》之类,可惜,我们这位店主人苦苦求来的御赐题名竟给人们抢去了。这也从另一个角度看出品牌的重要。但愿我们大澳这个品牌就不要再让别人给抢去了。不过,从这个传说也可以看出当年的大澳,可真正是个繁华的渔港。
    然而,这么一个传说曾经让乾隆老爷也动心的大澳,“为航行省城、香港必经之路,亦阳江海防之要地”的大澳,怎么忽的一下子就变成了一片废墟呢?这里也有一个传说。
 

定风藤
 
     传说,大澳之所以兴旺发达长盛不衰,除了它特殊的地理位置之外, 还因为当年伏波将军马援来过,(马援庙在大澳旁边)。据说马援将军立马横刀时大喝一声:“海永无波!”,之后,此地真个是风平浪静海不扬波。后来,马援要走了,当地的渔民就苦苦哀求:“将军大人,这葛洲湾里有一个水怪,你在,它不敢造次;你一走,我们就遭殃啦!”马援一想:好,看他敢不敢!于是,就把自己演武用的一条腰带一扔,挂在观音山上的一棵凤凰树下。因此马援虽走了,那水怪见了马援的神物,也真的不敢兴风作浪。久而久之,这腰带化作一条树藤,缠绕着凤凰树,当地人叫定风藤。
    由于有定风藤镇海,这大澳一直风平浪静,兴旺发达。可是,好景不长,乐极生悲。只因有一天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鬼佬商人,来到大澳做虾酱生意,他一眼看见了这条定风藤,知道是个宝物,当晚特地请了当地一个叫“反柴屎”的无赖喝酒,言谈中,知道那定风藤还是伏波将军马援腰带所变,便顿起歪心,重金收买了“反柴屎”,当夜,由“反柴屎”领着,把定风藤偷了下来,立刻开船回国去。
    因为没有了定风藤,水怪开始兴风作浪,大澳便鸡犬不宁。卒之,在清光绪13年(1887)农历8月初一,一场巨大海潮中,大澳死人无数,从此成为废墟, 一蹶不振。《阳江县志》记载下这辛酸的一笔:“13年8月朔,飓风大作, 海水涌起十余丈,房屋倾塌甚多”。
    一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大澳就这样完了?人们心有不甘,几年之后,来自江城、台山的商人陆陆续续又来这里建房建铺,没多久,大澳又逐渐恢复回当年的模样。可是,好景不长,到了民国12年,军阀混战,民不聊生。大澳旁边号称“贼澳”的台山五堡是海盗出没之地,本地海盗林贵仔更常到大澳打劫,连商会大楼前楼也烧了。再加上以后驻扎在南鹏岛的日本仔经常来骚扰,国无宁日,渔船又开始外流到别处,于是,大澳又衰落了。
    当然,这是一个传说,应该说,是一个爱国主义的传说。这个传说,把我们国家衰落的原因,直指那些“黄头发蓝眼睛的鬼佬”的侵略,还有那些内里反出的“反柴屎”,也就是那些认贼作父的汉奸走狗。其实,我们也没有冤枉这些“鬼佬”,如果我们把那传说中的定风藤当做是文物,我们现在不是还有许多珍贵文物陈列在他们的博物馆里么?
    这传说引出另一个话题。若果说,大澳第一次衰败是天灾,那么, 第二次衰败就是人祸了。这真正是苛政猛于虎,人祸比天灾更尤甚啊!
    传说中的定风藤、马援镇海,那都是千百年来美丽的传说,人们美好的愿望和寄托罢了。可以告慰老祖宗的是,那传说中的定风藤又回到了我们的手里了,不过那不叫定风藤,现在的名字叫“防波堤”。屹立在葛洲湾里的千米防波堤,真正使大澳至东平“海永无波”。目睹那桅樯如林、网箱如织的港湾,你不觉得现代的定风藤比传说的更顶用?
    现在的大澳,主要景点有两个:万人坟和商会旧址.万人坟在全市很出名。 传说前来拜祭的人有求必应,是很灵验的,每年惹来不少朝拜香客。然而,这个神秘的万人坟,它的来历却很辛酸。

 
万人坟
 
    光绪13年那场大海潮,大澳死人无数,剩下的人们便搬到东平居住。 这就是“先有大澳,后有东平”的来历。海潮过后,烈日炎炎,曝尸发臭,简直连收拾都来不及了。幸存的人们,只好把海边的尸体统统送进观音山旁边一个山洞去。到后来,大凡海边漂来的无主孤魂,或者是被日本鬼子杀死的无辜同胞,好心的人们也都把它送到这里。传说这些无主孤魂每到天阴下雨便神号鬼哭,出来作祟。于是便有“不怕东平蚁,最怕大澳鬼”的说法。以后,人们陆续来再次振兴大澳时,才把这山洞建成坟墓状,到民国期间,时任大澳商会长的司徒少松,再次修复,这就是大澳万人坟的来由。古往今来,我市的文人墨客,到此游览,发古思幽,缅怀先人,多有题咏。现存的有姜自驺的“碧海无涯乡梦渺,青山有主客留魂”;何史华的:“几亩青山千顷浪,一扌不黄土半庭华”还有其他人的:“相逢萍水皆为主,不到桃源也是仙”“落花流水因缘在,明月空山姓字留”。
    据说改革开放以后,城里有一个做生意的人,有一天来到这里游玩,无意中看见了这座万人坟,也许出于发古思幽的心态,也许出于赚了钱做点善事回报社会的心态,回来后,竟花巨资修复这万人坟。据说,这人后来也真的“发”了。这传说传了出来,各种各样的人,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态,相竞来这里朝拜。一时间,万人坟香火鼎盛,成为一景。
    撇开传说不说,纪念先人,拜祭祖先,是每个炎黄子孙的美德。 一个人连自己的祖宗都忘了,还说什么爱国呢?况且,“相逢萍水皆为主”,很难说当年大澳海难者以及被日寇杀死的死难同胞千千万万,里面就没有那个是你的同姓同乡?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,说大澳的万人坟是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也不算为过。作为一个清代保留至今的古迹,也确有保护的价值。那个捐资修复万人坟的生意人,还是有眼光的。
    在大澳,还有另一个著名景点,那就是商会旧址。关于这商会,也有一个传说。
 
 
司徒松智建商会大楼
 
    民国20年左右,司屋朗人司徒少松成为大澳最大渔栏主,由他牵头,建立大澳商会。商会建成,他想就在他的“万福隆”渔栏附近建商会大楼,这样既方便自己出入,更主要的是想凭商会这当时大澳唯一一间的小洋楼带旺自己的渔栏。主意既定,又怕别人反对。于是从36计中想出条“欲擒故纵”的办法。他一边叫人到广州设计好图纸,一边大做舆论,说要在大澳铺条水泥马路,扬扬大澳的名。果然有人反对,因为当时就算阳江城也还未有水泥马路呀。大家说他不务正业,说商会建立后,现在连办公的地方都没有,要建,先建商会大楼。鬼骨松开始时假装一力坚持自己建水泥马路的意见,到后来,看看时机成熟,便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:“好了,既然大家都赞成建商会大楼,我也只好同意了。”说完便叫大家签字。待一切都定下,他一下子拿出图纸,反对派也再不敢说什么了。于是,商会大楼顺利建成。
    平心而论,这谷骨松还挺有超前意识的。这商会小楼,就算现在看也还是很有特色的,更不用说在几十年前了。
    有意思的是,这幢小洋楼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是大澳的象征,是大澳的政治、经济和文化中心。
    中共阳江市委党史研究室编印的《解放战争时期中共阳江革命斗争资料汇编》记载:“……阳东区委按照中共恩阳台县工委和独立大队的指示,对东平各阶层头面人物开展统战工作,取得开明人士支持,在东平建立两面政权。通过国民党商会代我军进行税收工作,为部队和武工队的给养提供了大量财源……”。据一些当事人回忆,这大澳商会小楼便是当时的一个征税点和与地下党武工队的联络点。解放后,这小楼一直是大澳党政办公室,后来还曾当过大澳中学。应该说,这几经风雨的小楼,是大澳兴衰的见证人。
    往事越千年,一切俱往矣,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。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,阳东县人民的努力,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,那曾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大澳,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,重振雄风。东平镇已经成为全国最大渔港之一,大澳既然已经被列入阳东县的开发区,那么当日“大澳赚钱大澳花”的繁荣昌盛的大澳也就指日可待了。一个神秘消失的“东方威尼斯”一定会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世界各地游客面前。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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